第一线 | 邬烈炎教授对南京艺术学院设计学院的教学思考
虽然设计教育的基本学理、知识体系与教学模式依然在不断发展中，但现实情况是一方面需要从程式而简单的格局中突围，一方面又面临着经济、科技与多学科交叉带来的诸多挑战与机遇。南京艺术学院设计学院推行的实验性教学，即是一种有特色的积极应对方式。本刊于 2017 年 11 月有幸在南艺建校 105周年之际，在第 7 届中国设计学青年论坛期间采访了邬烈炎教授。他为我们描述了南艺设计的教育理念、教学方法，以及多年来进行实验性教学体系建构的实践。
课题设计与形式探究
对于任何学科而言，专业基础都是其学科课程结构中的关键组成部分。可以认为，它之所以受到重视，不仅因为“基础”是后续知识学习的前提，更重要的是基础教学是学科主流价值观的反映。自包豪斯以来，它的目标确立、内容选择、课题设计与课程组织等，都体现着设计教育界对学科基本原理与知识体系的根本认识。
在邬烈炎看来，40 年来有关设计基础教学的教材多、论坛多、“改革”多，但总体教学效果一直较差，方式幼稚而低端。那种画框框分析透视的“结构素描”、那种把超精细描绘同构出超现实的创意素描、那种归纳变调的装饰色彩练习，都很快被泛化成为一种新的僵化模式。究其原因，一方面由于设计学是我国高等教育的新兴学科，设计的概念与内涵本身尚在不断发展变化 ；另一方面，是随着 2000 年之后全国设计院校数量的猛增，以及设计专业学生的大量扩招，原本处于摸索和局部试验的设计基础教学改革，很快被大范围的简单化的操作方式所覆盖。所以，在全国范围内并没有摆脱以“三大构成”加上所谓“设计素描”为主体内容的教学方式。在为莫霍里·纳吉的《运动中的视觉——新包豪斯的基础》中译本写了推荐词后，邬烈炎认识到中国的设计基础教学实际仍未踏上包豪斯这条起跑线，没有从根本上摆脱盲目、简单、程式化的状态。
新时期南艺设计基础教学起步阶段，在张道一先生等前辈的坚持下，学院始终没有全面推行“三大构成”教学模式，而是采取了装饰图案与某些构成手法有机融合的方式，以及装饰色彩与色彩构成交叉的方式。前任院长冯健亲教授以分析表达结构为主要内容的素描教学实践及教材写作，甚至早于 1985 年版的瑞士巴塞尔学校“设计素描”中译本的出版。稍后，老师们认真解读了南京大学顾大庆教授的建筑基础教材《设计与视知觉》，开始尝试利用一系列形式要素进行作业设计，演绎从常态到非常态、从结构到解构的过程，以此为基础，研制出具有一定原创色彩的课题设计与作业编排，成为沿用至今的教学主导方式。
设计基础阶段要解决的核心问题是什么？邬烈炎明确提出，是“形式”。主要目标是如何通过训练让学生获得形式感，对形式产生深度地认识与自觉地态度，并把握进行形式游戏的能力。他十分认同克莱夫·贝尔（Clive Bell）的观点“艺术既有意味的形式”，甚至认为“设计也可以是无意味的形式”。艺术设计的创意、功能及最终实现，都是通过形式来达到的，而形式的突破是一种具有真正价值的设计方式。 [1] 进入新世纪以来，围绕这一预设的目标，设计基础课程形成了三套教案，即以不同资源、不同方法与主题性入手的三个系列。
第一组课题，是定为三个对象来学习——自然、建筑和当代艺术。三者的性质和寻求形式的角度各不相同 ：自然是纯粹的、有机的、客观并永恒存在的 ；建筑是人为设计的、全因素的、多元形式的 ；当代艺术是观念性、表现性和超越现实的。围绕每个对象展开的知识内容，各用 10个课题进行作业。在此基础上，邬烈炎在 2004年编著出版了《设计基础 ：来自自然的形式》《设计基础 ：来自建筑的形式》《设计基础 ：来自观念的形式》系列教材。
第二组课题，是以三种方法作为切入点——看法、语法、手法。第一种看法，是通过观察获得一种深层的视觉经验。第二种语法，是学习多元的形式规则。第三种手法，是掌握多种较高层面的表现方式及相应的媒介。三种方法也是各有一组作业，进行综合性的训练。
第三组课题，即现在推行的“主题性 - 综合型”模式。做法是将整个设计基础教学划分成四个单元，即设计基础 I、II、III、IV，每个单元 7至 8 周。每个单元以一个“主题”进行切入，以“综合”表现展开。所谓主题可以是某些具体的物象，如自行车、芭蕉树、纸、人等，或是抽象的哲学名词、一句诗、一段音乐等，或是一种手法如拼贴、解构等。围绕主题完成大约 10 个作业，包括 3 种要求 ：第一是多元形式语法，以不同标准和规则设计作业 ；第二是多种形态表达，从超写实、具象表现，到意向、抽象、装饰，再到超现实；第三是多种表现媒介，如线条、立体、空间、材料、装置、影像、计算机等。四个单元的性质也有差别，有普适性的，有个性化的，有与未来专业方向结合的。在一年级下学期的第 3、第 4 单元中，逐渐向专业设计教学过渡。当然这种过渡并不是表面内容与技术性的衔接，而是另一种较高层次的学理认知与形式思维训练。如视传专业的教学课题是展开了一系列的关于“看的方式—视觉体验”的训练 ；服装专业的作业设计是指向以“身体”作为概念与可能的表现 ；环境设计专业是进入了一种“戏剧性的空间”生成的练习 ；手工艺专业则要完成“材质与媒介转换”“器物—原型与类型”“图的谱系”等方面的作业。
基础课的教师都是设计专业出身，对专业与基础之间的关系，有着切身的感悟。而比大纲更为重要的，是教师们长期以来形成的共识与默契，有着无形的上限与底线，然后在这样的空间中自己设定课题与作业。所形成的课堂景观是，在同一个单元中，每个教室里却在做着不同的作业，包括从入学的第一个作业到最后一个作业。一门课程中既有必做的作业，也有自选的作业，形成了丰富的教学形态。
7.《板鹞》，纺织品设计，作者 ：顾广娟，指导老师 ：龚建培、薛宁
实验中探索
邬烈炎认为，虽然学院尚未形成研究型教学体系，但已在教学中一脉相承，从设计基础开始便十分重视的“实验性”本身就是一种研究，与此相呼应的是提升毕业设计的绝对水准与研究性色彩。2013 年，他将设计学院毕业设计展的主题明确命名为“实验”。从 2014 年至 2017 年，毕业设计展的主题已形成了“实验＋”的主题系列。2015 年主题是“实验 / 交叉”，2016 年是“实验/ 狂欢”，2017 年是“实验 / 衍生”。
8.《残山剩水》，现代陶艺，作者 ：蒋炎
邬烈炎非常重视毕业设计展，认为毕业设计的性质并不只是一般设计课程的高层次延伸，它必须具有研究性、综合性与前沿性，预示着设计形态的发展可能，体现学生作为职业甚至明星设计师的潜质，呈现学科走向、专业品位与办学质量。现在，南艺设计学院的毕业设计展已成为超越教学范畴的、有社会影响力的事件。每年 5 月底，展览都会占据南艺美术馆的全部四层空间。毕业设计的教学时间也从原来的大四下学期，扩展至从大四上学期开始，将大四上学期的两门课程——实验性设计、主题性设计，以及设计调研，与毕业设计联通整合，同时充分发挥教师与学生的自由度。毕业设计由学生选择教师，但是从三年级开始，教师和学生之间就要达成相互认同，最终影响毕业设计的课题。
9.《场》，概念服装，作者 ：吴涛，指导老师 ：陈飞、姬益波
10.《春茶 - 螺》，作者 ：何思慧，指导老师 ：曹方
毕设采取了系列独特的做法。如把硕士研究生的论文拿给本科生做毕业设计主题。如研究参数化设计的老师，指导的设计可从建筑空间到首饰制作。如一位室内设计专业的老师，近年来一直专注于景观性桥梁的设计，学生的毕业设计也以此为题。如为了让学生和教师的设计探索更好地呈现与接受检验，每年都有若干组环艺或公共艺术的优秀设计方案能够按照 1 ：1 的比例制作，其中一些作品会长期放置校园内。
11.《瓷痕》，现代陶艺，作者 ：谈丹丹，指导老师 ：王欣
12.《大悲咒》系列之一，现代陶艺，作者 ：陆斌
邬烈炎主张教师要发挥把控力，建议教师加强主导意见，这样设计方案的实验性才能更为真实。目前毕业设计的主要方式，是学生选择教师，教师选择主题。近年来出现了不少有意思的选题，如“一片树叶的故事——关于‘茶’的设计”、以“旅行”为主题的设计、为歌剧《图兰朵》设计的服装、为先天残障儿童进行的系列设计、将里希特抽象绘画方式加以演绎的纺织品图案设计、以中国古代油灯为资源的现代照明器具设计、以苏州园林为原型的“迷宫”空间设计等等。整个毕业设计期间，教师与学生始终处于一种高度兴奋状态，而之后的学位论文，已改为一份关于毕业设计的文本与档案。
13.《斗拱》，有机玻璃，作者 ：周庆
课程设计带动交叉创新
早在 20 世纪 90 年代初，南艺设计教学就有规定，学生在三四年级时每个学期有四周要选修本专业以外的课程，至 1999 年开始正式推行完全学分制。邬烈炎介绍说，其开放程度与自由状态，不仅全国仅有，甚至可谓世界少有。学分制提出了两个口号 ：一是“突出课程，淡化专业”，二是“每个学生为自己设计一张课程表”。原有的教学计划失去效应，学生没有固定班级、固定教室和固定专业。每位老师在上一学期期末时，把下学期自己要开设的课程内容，包括教学计划、作业安排等，挂在学院展厅里，如同一个课程超市由学生挑选组合。在学生获得自由的同时，教师也可以根据个人的意愿、兴趣和特长开设与挑选课程。学生只有在毕业时回顾个人所选择课程，才能梳理出专业倾向，更多是专业交叉和跨学科状态下的多元结果。而自主设立课题与作业也成为一种风气。
14.《佛光万象 - 木塔浮生录》，作者 ：叶挺、赵佳洋、张涵，指导老师 ：江泓
15.《钢琴》，漆艺，作者 ：姜康等，指导教师 ：李永清
近年来，学分制由完全放开，逐渐走向附加多种限定及进行计算机管理，目前实施的是“1+2+1”的结构方式。但是，活跃的专业交叉氛围和开放式选课方式却一直保留着，促进了学院及教师的教学思考与跨专业认同，“交叉成为一种自然的现象，也成为了学院传统”。邬烈炎特别强调，这种学科交叉教学安排，以及师生间的跨专业意识是深度的，不仅仅是听课、听讲座，而是参与实践操作。专业门类齐全的综合性艺术学院，在专业交叉方面能提供的学术支持和优势也由此得以体现。
16.《哥特式建筑》，信息设计，作者 ：黄唯伟，指导老师 ：厉勉、师悦、陈皓
17.《觚哉》，瓷，作者 ：李雨花
18.《古希腊戏剧人物雕塑》，作者 ：王丕宝、宋子燕、陶晓荣、李嘉鸿、余自芊、谢文乐、魏明凯、陈鸣，导师 ：钱为、张魁
关于人才培养机制中的教学实验，邬烈炎认为核心能力是“创新”。2016 年国家本科教学评估时，他将设计学科的性质定为“创新型”专业。他说：“艺术的根本是创新，南艺的传统也是创新。如果更进一步解释，创新是一种批判性的态度，反思应作为一种习惯性的意识与出发点。对于成文的、量化的规定，应敢于提出质疑乃至颠覆。”围绕这一出发点，进行了较为完整的课程设计。
19.《花之亭》，作者：陆芸良、陈语思、余珍珠、吴俊扬、黄佳伟、毕倩茹、殷鹏、楼艳、侯航斐、桑煜棠、赵阳臣，指导老师 ：徐炯
20.《迷逝》，作者 ：张怡、周佳敏，指导老师 ：张魁
课程结构设计。2008 年以来，南艺设计学院的本科教学采取“1+3”的方式，是在学分制的基础上，保留了学年制的色彩，引入了工作室制的方式。具体结构是 ：一年级学习基础课程 ；二、三年级分专业学习设计课程，同时安排跨专业、学科的任选课程 ；四年级从具有交叉性色彩的主题性设计、实验性设计课程，进入到毕业设计的完成。
21.《木构搭建——非编织网探索》，作者：王勋、王成浩、陈实、杜春海、李旭、李路路、宋艳岚、刘旭琦、阮迪莎，指导教师 ：徐旻培、邬烈炎
22.《山姿水韵》，纤维艺术的综合材料和综合形态实验，作者 ：周洁、王璐媛、董远靖，指导老师 ：乔爽
课程设置设计。学院明确的导向是 ：“专业”不等于社会上的“行业”，教学中的课程设置也不必与市场及商品简单对应，应从学理出发，对知识与技能进行重新分配。以平面设计专业为例，课程设置不再设置原有的标志、包装、招贴、书籍等设计名目，而是将课程分为三个类型 ：第一、元素性的，即字体、编排、图形等课程 ；第二、方法性的，如平面形态、平面类型、平面系统、平面风格等课程；第三、技术性的，包括设计表现、印刷、影像、插图、计算机等课程。这样就避免学生形成一套固定的视觉套路和表达方式。
23.《生机》，作者 ：殷悦，指导老师 ：龚建培
课题作业设计。邬烈炎认为，将知识简化、固化为技能训练和既定经验，是中国高等设计教育的主要问题。因此，应以原创性的课题作为课程及教学实施的主要方式，它从设计基础延伸而来，并在专业课程中全面推行。一方面，要强调课题意识，即如何把原理、规则、方法等知识要素转化为课题 ；另一方面，应重视课题的可操作性，即如何设计成具体真实的作业，并且有挑战性和趣味性，能够激发学生的探求精神、批判态度、选择与综合能力。邬烈炎的这种观点和方法，也成为目前南艺设计本科基础教学的依托。这种课题设计是教案文本与备课活动的真正价值所在，而原创性则是一个教师的看家本领，是一种具有挑战性的、技术性很强的高级游戏。进入信息时代以来，设计学发生了深刻变化，为当前的设计教育带来了诸多机遇与挑战。如何回应新发展、新事物、新概念，以及新兴科技，是国外设计院校都在面临和试图解决的问题。邬烈炎坦言，在这方面，学院还在急切寻找着有效而合适的方式，因为自身的建校背景与理工科或者综合性大学下属的设计院校有很大不同，起步与氛围也完全不一样。目前学院的做法，一方面有意识地关注最新发展的前沿变化，他几乎每年都要调整一次教学大纲，有时即便课程名称保留，内容也大不相同 ；另一方面，坚持适合自己的道路，就如前文提到的，始终坚持设计中的形式探究与视觉语言学习。
24.《无器官的身体》，3D 打印，作者 ：孙睿、刘畅、李至炜，指导老师 ：徐炯、王克震、徐丰、于雷
25.《已知的未知·红线》，现代玻璃设计，作者 ：于名涛
26.《桌上风景》，金属艺术，器皿作者 ：刘东
对实验性教学的深度讨论
邬烈炎描述道，对实验性设计的追寻，是源于那些令人拍案叫绝的怪才天才们创造的刺激，是源于艺术设计的那些探索、实验，那些跨界、边缘、交叉的样式，以及种种纯粹形式上的空间存在，是源于对设计世界日新月异、光怪缤纷的感悟和体察。实验性设计行为关注对原有程式的反叛、对规律的扬弃、对主流的异议、对新方法的追求。他分析指出，这些颇具实验色彩的作品，表现出艺术设计正在不断突破原有的原理、方法、范畴、分类、样式，更新了既成的设计理念与创意方式，使样式与手法在主流与边缘的融汇之中置换了功能与形式的约定，改写了原有的语法规则与形式构成。面对这些作品，他和同事们时时去反思设计的本义 ：它作为人类文明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始终不断地描述、界定、深化与实现着人类的感受与经验、需要与理想，或是以新颖的视角向旧的观念发起挑战，或是对人们早已熟悉的现象与行为做出独创性的阐释。
27.《营造学社佛光寺寻法式》，作者 ：徐孟兰、顾景雯、高婕、杨梦苑，指导老师 ：周庆
28.《油灯新解读 - 时尚家居设计》系列之一，作者 ：陈羽菲，指导老师 ：李树、吴印月、成乡、肖卓赟、张栩华
29.《妆花》，装置作品，作者 ：邬烈炎
于是，在这种探索中，“实验”就成为南艺设计的基本出发点与根本态度。这种实验性艺术设计及其教学模式的建构，代表了一种教学的姿态，成为学院的责任，成为自觉选择及一种持之以恒的自律行为。不难发现，南艺设计的底蕴与积淀，那种浓郁的文化气息与学院派色彩，一直以来对新的形式手法的苦苦追寻，乃至永远摆脱不掉的自由气息与开放势态，使她太适合于做出这种选择了。
30.《以楼梯为载体——戏剧化多维空间的猜想表达》，作者 ：仲金娣、王琳、吴栋林、程子善、陈福磊、杨峰、王楠、杨雨露，指导教师 ：邬烈炎、徐旻培
这种出发点表明，教学中应教授与学习学院之外及毕业之后很难再学到的东西，包括素质、方法、眼光、直觉、意识、思维、心智、趣味、基础……以获得可持续发展的潜质。知识创新与前瞻未来始终是高等艺术设计教育的使命所在。实验性设计教学向学生提倡的是 ：掌握有创造性的思维方式、工作方式与表达方式，培养抽象的、多元的、反思的、实验的设计方式与工作习性。在信息社会中探索、理解、接受模糊性与主观性的事物，学会在没有标准答案的情境下的决策能力。适应艺术设计的工作性质所体现出的只有“可行解”而非“唯一解”的典型特性。邬烈炎还认为，应彰显设计的艺术化生存，教给学生以设计的视野去解读万千现象，以艺术的视线去扫描设计的方方面面，以形式的视角去解决设计的终极问题。在这种认识指导下，设计学院采取了多种手段与教学探索。
31. 江苏发展大会 logo 设计，作者 ：何方
如大量国际教学工作坊的进行。外籍教授给题方式的神来之笔，从不重复的、变魔术般的举重若轻，他们思路的奇异、视野的开阔、辅导解题路径的出人意料，媒介手法的不拘一格与某种未完成状态，都是实验性设计教学的零距离示范。如学习建筑学的理论学说与研究方法，借鉴影像建筑学、建构文化、参数化设计等研究成果。
32. 平面上的陶瓷 -《45°》纹样设计 +《颜泽》，视觉形象设计，作者 ：严晔，指导老师 ：姚翔宇、蒋杰
如学习一系列研究课题，包括关于“词语、建筑物、图”的研究，关于“地形学和心理空间”的研究，关于从“身体、记忆与建筑”入手的建筑设计基本原则和基本原理讨论，关于以“占据与连接”方式对人居场所领域和范围的思考，关于拼贴与复合式的综合技法建筑绘画，等等。
33. 文创产品设计，作者 ：张栩华
如借鉴当代艺术在复杂晦涩的语义中包含着深刻的思想睿智与批判性，作品与理念之间常以隐喻、寓言、符号、反讽等手法呈示。就手法而言，在“体类混杂”“视觉狂欢”的集体特征下，表现出诸如模糊性、间断性、不连续、弥散等方式。媒介表现则包括装置、行为与表演，以及涂鸦、艳俗、影像、观念等方面。
34. 紫金草国际和平纪念章设计，作者 ：吴印月
如强调作业要表现出强烈的形式感，包括对要素的极端化发挥，对多种语法的运用或利用，对手法的夸张性的表达，对经典风格的演绎，对经典形式理论的排演，对结构、重构、解构的选择与编排，使情节、意象、创意、结构、功能、材料、媒介等通过形式的过滤得以实现，此外也包括为形式而形式的猎奇、表演、织体、高潮、变奏、华彩，等等。
南艺设计学院的教学，为历史传承与改革创新、理论研究与设计实践、现代设计与手工艺术、实验教学与服务社会等极易对立的范畴找到了双轨并行或融汇方式。
南艺设计学院有着长期以来对人文学科的尊重与自由的史论研究状态，挥之不去的文化气息与多元写作的编著方式，普遍存在对艺术与设计史的敬畏与对形式语言的追求，从而形成了自由、自觉、自律的，对教育学理寻问溯源的路径，以实验的方式为设计教学改革与课程建设找到了独特的途径。
南艺设计教育的实验性，体现了艺术学院办设计教学的特点，体现了历史积淀深厚的、有鲜明特点的百年名校风貌，体现了学科门类齐全的综合性艺术学院的优势。然而，邬烈炎也坦言，南艺设计在更为深化的高科技条件的影响下，在更高层面的专业交叉与跨学科要求下，在几大美院圈外，又无综合性大学的强大综合优势与多学科交叉的天然资源条件下，如何继续进行“实验”，仍是一个艰难的、全新的重大课题。
作者：王小茉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
来源：《装饰》杂志2018年第1期“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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